當人們將康定斯基奉爲抽象藝術鼻祖時,東方早在千年前就以筆墨開啓了抽象探索。中國抽象藝術不是西方的追隨者,根脈在書法的書寫中,貫穿著“寫意”精神與“大象無形”的哲思。
書法是中國抽象藝術的直接源頭,張旭《古詩四帖》中,狂草線條掙脫文字表意的束縛,以頓挫疾徐的節奏外化情感,“以線載道”比西方抽象早千年,完成了對具象的超越。筆墨的濃淡枯濕、提按轉折,本身就是抽象語言的雛形,有別于西方點線面的獨特體系。
“寫意”與“大象無形”構成了東方抽象藝術的精神內核。傳統文人畫摒棄寫實,以簡筆留白傳遞氣韻,鄭板橋的竹、徐渭的潑墨,皆以“寫其意”而非“繪其形”直擊精神。《道德經》“大象無形”更揭示,最高級的抽象是超越形態桎梏,如草書的飛動、墨法的氤氲,在“有”與“無”的相生中承載靈魂的震顫。
當代抽象仍是這一傳統的延續。丁乙的十字、張羽的指印承繼書寫“過程性”與寫意“精神性”,而余友涵的“圓”系列更將書寫性推向縱深,他的“圓”暗合禅宗“圓相”精神,以點與短線的編織延續筆墨的韻律,圓的蛻變始終帶著書寫的呼吸感,將“大象無形”在當代具像化。
這些探索共同印證了中國抽象藝術源于書法筆墨的東方智慧,是對“寫意”與“無形”的堅守,也讓其獨特價值愈發清晰。
今兒的茶喝完了,下回泡新的,再陪您聊藝術。